万曼先生关于壁挂艺术的一次谈话

作者：高而颐

高而颐记在信封上的“万曼艺术思想”2-1

    我始终有一个想法，要使壁挂回到中国要让世界了解中国的壁挂。我在法国参加了很多国际性的艺术展览会，包括在瑞士洛桑举办的国际双年展，但从来看不到中国艺术家的作品，这是很不应该的。这次下决心到中国来，在浙江美院成立艺术壁挂研究所，又得到浙江美术地毯厂毛厂长、绍兴地毯厂汪厂长的配合支持，有这么多美院年轻有才华的青年教师和地毯厂这么多很勤劳、能干的编织工人一起来搞创作，很短的时间里出了这么多很好的作品，我是很满意的。我告诉你们，蔡亮动员我到中国来建工作室没有错，这里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条件，在国外的艺术家是没有的，这么巨幅的编织机也是没有的。前一段时间，我忙着辅助大家创作，还要教工人编织的方法，又要准备展览和想法子销售，事情太多、太多，自己的作品少了。下一步慢慢走上正轨后，我就轻松多了，可以多做些作品，之后举办了一次个展，表达我的艺术思想。

高而颐记在信封上的“万曼艺术思想”2-2

    艺术壁挂的创作首先要明确指导思想。中国艺术家的壁挂作品必须具备鲜明的个人气质，鲜明的时代精神、鲜明的民族风格和具有创造思维的系统性。时代精神与民族风格比较好理解，也就是说创作必须体现出这是现代中国人的艺术语言，而不是过去时代的，别的国家和民族的东西。作品反映的个人气质很重要，我能接受别人的东西，但是我自己必须尊重自己的个性，没有我们艺术家个人气质的的东西我不喜欢，也不去搞。个性是什么，要不断地对自己的文化修养打基础，逐步形成个人所特有的艺术气质。是否能反映个人的气质，你能瞒得过别人，但却瞒不过自己，艺术创作一定要突出强调个人气质。关于创造思维的等流性也很重要，我很担心创造思维的模糊不清，成为无意识的模仿或猜度。解决了创作思维的问题，就能千变万化，就能千变万化，就能像玩魔方一样自由变幻。没有思想就没有价值。

    我们应当如何来培养自己的创造能力呢？我认为要通过学习很多地了解自己，了解别人，了解历史，了解壁挂的特点，还要了解其他艺术的特点，在比较中寻找自己的创造方向。艺术家要善于学习，善于广取博收，但个性又不容许你广取博收，必须进行取舍，扔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留下最喜欢的东西，就像是手上提着一个篮子，挑选好的东西装进去。一样的材料，一样的编法，一样的环境，会出现不一样的创作效果。自己的思想包括着一个整体，是许多个别元素的综合，而不是一个综合体的分解。创作的构思方法是有逻辑性的，它是在人各种修养的自然流露，在自己的创作过程中寻找我和表达出自己的个性。表达方法只是一种工具，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壁挂创作的过程和步骤，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步：①收集资料，研究资料，结合自己的素质综合吸收，横向比较自己所处的方位，诱发自己的创作激情，寻找自己的爆破点，集中突破。②在众多的草稿中，确定材料，试验效果，找出材料的厚度、质地、肌理、色彩的不同和差异，追寻最理想的视觉效果，做成多幅小稿子。③再回到稿子的模型上，具有空间的实际效果，拍摄成照片来审视。④修改稿子，修改自己的构思，寻找变化，能找到另外更新的东西。有时候我看大家，深不进去，我也很着急。我需要艺术家这个群体，大家来动脑子，深入下去。我如果失去了这个艺术家的群体，我就等于是白白地牺牲了。所以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只希望大家集中思想搞创作。⑤最后才是制作放大。搞一件作品应当有一个方法和计划，从整体到局部，再从局部到整体，这样不断地反复，还要得证各个步骤间的连贯性。     

    中国的壁挂艺术是有根茎的，而且这根茎非常深厚。保证是走在世界前列的，在世界上都是最有价值的，比如中国的缂丝艺术，非常了不起。要打破现在这个怪圈，要使壁挂回到中国来。我年轻的时候在中国，很喜欢中国的东西，一辈子也忘不了。但那时太年轻，不知海有多深，天有多高。但这次回来，再看到中国的东西，就更觉得了不起，越看越丰富，越看越有意思，越看越觉得有价值。这个阶段是我一生中很重要的时期，我想搞些作品，像中国人那样去构思，对我的创作很有作用，一定会影响我一生的创作。我一定会把我在中国的感受和自己的经验全部教给大家。我只是担心大家的思想不集中，我遇见把自己的创作和你们大家连在一起。我牺牲了在法国巴黎的很多机会和在那边已经形成的艺术氛围到中国来，跟大家一起搞创作就是为了要使壁挂回到中国。

高而颐记录整理

原纪录稿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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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毛宇、杨安